第31章 二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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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嘉樹開著車游走在都市夜晚的車河之中，車窗大開，時值仲夏，吹過來的風仍舊帶著點悶熱的味道。
他胡亂將襯衣上端的扣子解開，單手握著方向盤，打開車載電臺。
電臺主播磁性的聲音響起：“下面為大家播放一首這幾天網上很火的一首歌《風起青萍》。”
片刻之後，前奏響起，蕭楚的聲音從電臺裏傳出來。
這些日子，他不知聽了多少遍，旋律早就印在腦子裏。但從電臺裏聽到這首歌又是另外一番感覺，安靜沈穩，那美好的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。
忽然就給這燥熱的夏夜註入了一絲清涼，連帶著內心也平靜了下來。
陸嘉樹一直試圖給自己找借口，給蕭楚開出那麽優厚的條件，只是因為他惜才，可是天下有才華的人萬萬千，擠破腦袋想進熹微的才子才女，也大有人在，甚至有些富二代恨不得倒貼錢。所以他根本說服不了自己，只是因為看中蕭楚的才華。
但是這一刻，當電臺的音樂流淌在狹小的車廂中，他忽然說服了自己。
沒錯，就是因為惜才而已。
說服自己的陸嘉樹，也就不再為難自己。
隔日一上班，趙宜修路就把唐詩叫到辦公室，然後關著門湊在一塊兒聊了一上午，外面的員工還以為總裁和總監在談什麽重要工作，也不敢打擾，殊不知兩人是在談蕭楚的事，完全不務正業。
趙宜修仔仔細細把自己從陸嘉樹那裏聽來的說給了唐詩之後，唐總監沈默了片刻，跟神游似地擡頭問：“你確定是一千萬？”
趙宜修點頭：“陸嘉樹雖然常年面癱臉不討人喜歡，但絕對不是一個開空頭支票說謊的人，而且熹微也不缺這一千萬吧？”
唐詩道：“我就是不敢相信，楚楚才正兒八經出過一首歌，一千萬簽約金怎麽說都不合乎常理!而且還答應不曝光不商演，這不明擺著是虧本的買賣麽？如果不是認識陸嘉樹，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楚楚了？”
趙宜修賊兮兮道：“我不是說了，是宋詞想簽蕭楚，陸嘉樹開這個條件都是為了宋詞。”
唐詩木著臉道：“宋詞是男的吧？而且陸嘉樹不是和吳菲菲在一起嗎？”
趙宜修擺擺手：“吳菲菲那都是為了炒作需要，陸嘉樹跟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。”
唐詩眼睛裏迸射出八卦的光芒：“所以吳菲菲是陸嘉樹和宋詞的擋箭牌？天啦！我知道了什麽？”
趙宜修清了清嗓子：“別亂說，我開玩笑呢！陸嘉樹是直男，比我還直的直男。”
唐詩切了一聲：“那他為什麽花這麽大代價為宋詞簽下楚楚？”
趙宜修難得地正經道：“他說熹微現在已經過了一門心思賺錢的階段，想要回歸真正的音樂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不過你也看到了蕭楚第一首歌反響就這麽好，說明她的才華是公認的。熹微簽她雖然不一定能賺到多少錢，但也不見得會虧本，最重要是可以提高熹微音樂作品的質量，這應該是陸嘉樹的考量。”
唐詩點頭：“這倒也是。”
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唐詩一拍桌子：“當然是要簽啦！楚楚雖然有才華，但靠咱們幾個草臺班子，也就只能小打小鬧，成不了氣候。熹微有業內最好的班底和資源，你聽聽宋詞給她制作的《風起青萍》，據說也就花了一天多，但絕對可以稱得上精良，比起楚楚自己在家錄的，壓根不是一個水準。”
趙宜修用力點頭。
唐詩繼續道：“你還記得以前上學時候，蕭楚在校園大禮堂表演嗎？”
趙宜修露出星星眼：“當然記得。”
“我當時就覺得她應該有更大的舞臺，哪怕她現在不願意曝光，但她的才華也應該被更多的人都認可，而不是局限在網絡上的一畝三分田。”
趙宜修頭點頭如搗蒜：“我也是這麽認為的。”
唐詩大手一揮：“放心，這件事交給我，我現在就給楚楚連視頻，咱們來個電話會議。”
蕭楚到底年紀小，對新事物充滿了興趣，拿到錢沒多久，就給自己換了個新的水果手機，這會兒正在玩手機，就接到了唐詩的視頻邀請。
“你不是在上班嗎？”她接起來奇怪問。
唐詩將手機拿遠，拍了拍周圍環境和旁邊的趙宜修：“在我們趙總辦公室呢！我這個經紀人和他這個粉絲會長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蕭楚嘴角抽了抽：“有事不能等下班嗎？你們這都影響工作吧？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好意思好意思。”趙宜修笑嘻嘻道，“反正公司是我的。”
好像也沒毛病，蕭楚沒話反駁，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唐詩道：“就是熹微找你簽約的事，趙會長跟我說了。”
“陸嘉樹告訴他的？”
趙宜修接話道：“沒錯，陸嘉樹昨天專門跟我說的，可見還是很有誠意的。”
蕭楚沈默了片刻：“唐哥，你不會是想勸我簽約吧？”
唐詩道：“你就說說你想不想跟著宋詞工作？”
“……這個倒是挺想的。”
“那你覺得一千萬簽約金誘不誘人？”
“當然誘人。”
“那你想不想簽約？”
“想啊！”
蕭楚一時不防被帶進了溝裏，趕緊改口：“唐哥，你也知道熹微是陸嘉樹的，我簽在他公司，多別扭啊！”
“你覺得老板是同學不好？趙總還是我同學呢，我跟你說特別好，你看上班時間還能幹副業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趙宜修笑著接話。
蕭楚哭笑不得：“要是熹微老板是趙學霸，我二話不說就簽約，錢都可以不要。”
唐詩還是了解她的，試探問：“你是擔心陸嘉樹對你太苛刻？”
蕭楚沈默了片刻，點頭：“我覺得他挺不喜歡我的，簽了他的公司，怕不是會沒那麽輕松。”
唐詩想了想：“這樣吧，咱們未雨綢繆，白紙黑字寫在合同裏，讓他不幹涉你的工作，你只直接對宋詞負責。然後呢，我繼續當你的經紀人，不接受他們給你安排的經紀人，他們只幫你制作音樂，以及營銷推廣，所有公司之外的合作和工作接洽，我們自己有決定權。”
蕭楚聞言大笑：“超一線的歌手也不敢這麽要求吧？除非陸嘉樹瘋了才會接受。”
“反正你也不想簽約，就試試唄！萬一他答應，你不就沒有後顧之憂，可以開開心心去簽約了，何樂不為？”
蕭楚還是覺得荒謬，笑道：“那我可不好意思去跟人去提這種要求。”
“沒事，我讓趙總直接打電話給陸嘉樹，估計這麽誇張的條件宋詞也做不了主，還是直接找老板比較好，也讓他知道你的態度，你不是求他，所以別給你臉色。”
趙宜修拿著手機，連連點頭：“我這就打。”
話音剛落，電話已經接通，陸嘉樹冷沈的聲音響起：“什麽事？”
趙宜修開著外放，不僅旁邊的唐詩，連視頻裏的蕭楚也聽得到他的聲音，她一時間屏聲靜氣不敢說話。
趙宜修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緊張的，大咧咧道：“蕭楚可以答應簽約熹微，但她有條件。”
“什麽條件？”
“他在工作上只對宋詞直接負責，你不能幹涉。”
雖然昨晚陸嘉樹自己就說過這一條，但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，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，他默了片刻，淡淡嗯了一聲：“沒問題，你繼續說。”
趙宜修道：“她的經紀人依舊是唐詩，所有公司之外的合作和工作接洽，他們自己有決定權，你們只有建議權。”
陸嘉樹深呼吸一口氣：“可以。”
不僅是趙宜修，就是唐詩和她電話那頭的蕭楚都驚呆了。
“真……真的？”趙宜修結結巴巴問。
陸嘉樹道：“我這邊會馬上準備合同，到時候發給你們，你們看了沒問題簽好寄回來就行。工作事宜，宋詞會安排，我不會幹涉。”
“還有還有！”趙宜修忽然想起什麽似地急忙道。
“還有什麽？”陸嘉樹忍住怒氣，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。
“你們任何時候都沒有權利撤銷我粉絲會長的職務。”
陸嘉樹直接掛了電話。
趙宜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，看向唐詩，唐詩則低頭看向視頻裏的蕭楚：“楚楚，你聽到了？”
蕭楚點頭：“聽到了。”
唐詩：“不敢相信。”
蕭楚：“我也是。”
唐詩重重舒了口氣，笑道：“沒事，等他把合同發過來，我們仔細看了再簽，這方便我經驗豐富，不怕遇到陷阱。”
“唐哥……”
“你不是還在猶豫吧？再得寸進尺，我怕陸嘉樹聽了會打人。”
“不是，我就是……”
“你都聽到了，你跟宋詞好好工作就行，當陸嘉樹是空氣就好啦！”
“……行吧。”
在蕭楚不可置信兼忐忑不安的時候，這廂掛上電話的陸嘉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，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，創辦熹微六年，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是標準吸血鬼商人，壓榨旗下歌手無所不用其極，熹微的合同向來苛刻，饒是這樣，還是有追夢的歌手前赴後繼想在熹微找到自己的位置，完成自己的夢想。
熹微做到現在，早不需要為任何人妥協，但他卻為了蕭楚讓自己的原則一破再破。
他發了會兒呆，給宋詞發了條信息：風蕭蕭已經給你簽下，工作的事宜你自己聯系她安排。”
發完信息後，他將電腦裏之前草擬的合同打開，又加上了剛剛那幾條條款，然後撥了內線叫來首席助理。
這個助理跟了他五年，是他最信任的下屬。
“陸總，什麽事？”助理走進來問。
陸嘉樹將合同打印出來遞給他：“你檢查一下這份合同，看有沒有什麽錯誤？如果沒有就正式擬一份出來。”
助理低頭掃了眼：“要簽約新人麽？怎麽您親自弄，不讓法務和藝人部那邊做？”
陸嘉樹道：“這個新人比較特殊，將加入宋詞團隊，但需要保密不曝光，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
助理點頭：“明白。”
“對了。”陸嘉樹又道，“簽約金從我的賬戶走，不走公司賬戶。”
“啊？”
“這個歌手的簽約條件跟一般人不一樣，不要讓公司其他歌手知道，不然會引起不滿。”
助理本沒在意，但是隨手翻到下一頁的條件，驚得不由自主張大嘴巴，然後急急翻回來，仔細確定了乙方的名字。
風蕭蕭他當然知道，剛剛出了一首游戲主題曲，但之前可是完全名不見經傳，就算是現在靠這首歌在網上小火了一把，到底也只是個在網絡上有點名氣的新人。
圈子裏潛規則捧人屢見不鮮，但在熹微卻是從來沒有過。雖然吳菲菲的資源一直很好，但她簽約時，熹微還是個小公司，而她自己則已經靠選秀火了一把，給她再好的資源，也只能算是互惠互利。可這個名不見傳的風蕭蕭，竟然讓一向苛刻的老板，開出這麽誇張的條件。
他沒見過這個風蕭蕭，莫不是和總裁大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？
“陸……陸總？”助理不可置信道，“您這些條件沒寫錯吧？”
陸嘉輕描淡寫道：“沒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陸嘉樹面無表情瞥他一眼：“難道我給簽約歌手提供什麽條件，需要跟你交代嗎？”
助理趕緊搖頭：“不用不用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好啦完成任務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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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日子，他不知聽了多少遍，旋律早就印在腦子裏。但從電臺裏聽到這首歌又是另外一番感覺，安靜沈穩，那美好的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。
忽然就給這燥熱的夏夜註入了一絲清涼，連帶著內心也平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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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這一刻，當電臺的音樂流淌在狹小的車廂中，他忽然說服了自己。
沒錯，就是因為惜才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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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宜修仔仔細細把自己從陸嘉樹那裏聽來的說給了唐詩之後，唐總監沈默了片刻，跟神游似地擡頭問：“你確定是一千萬？”
趙宜修點頭：“陸嘉樹雖然常年面癱臉不討人喜歡，但絕對不是一個開空頭支票說謊的人，而且熹微也不缺這一千萬吧？”
唐詩道：“我就是不敢相信，楚楚才正兒八經出過一首歌，一千萬簽約金怎麽說都不合乎常理!而且還答應不曝光不商演，這不明擺著是虧本的買賣麽？如果不是認識陸嘉樹，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楚楚了？”
趙宜修賊兮兮道：“我不是說了，是宋詞想簽蕭楚，陸嘉樹開這個條件都是為了宋詞。”
唐詩木著臉道：“宋詞是男的吧？而且陸嘉樹不是和吳菲菲在一起嗎？”
趙宜修擺擺手：“吳菲菲那都是為了炒作需要，陸嘉樹跟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。”
唐詩眼睛裏迸射出八卦的光芒：“所以吳菲菲是陸嘉樹和宋詞的擋箭牌？天啦！我知道了什麽？”
趙宜修清了清嗓子：“別亂說，我開玩笑呢！陸嘉樹是直男，比我還直的直男。”
唐詩切了一聲：“那他為什麽花這麽大代價為宋詞簽下楚楚？”
趙宜修難得地正經道：“他說熹微現在已經過了一門心思賺錢的階段，想要回歸真正的音樂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不過你也看到了蕭楚第一首歌反響就這麽好，說明她的才華是公認的。熹微簽她雖然不一定能賺到多少錢，但也不見得會虧本，最重要是可以提高熹微音樂作品的質量，這應該是陸嘉樹的考量。”
唐詩點頭：“這倒也是。”
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唐詩一拍桌子：“當然是要簽啦！楚楚雖然有才華，但靠咱們幾個草臺班子，也就只能小打小鬧，成不了氣候。熹微有業內最好的班底和資源，你聽聽宋詞給她制作的《風起青萍》，據說也就花了一天多，但絕對可以稱得上精良，比起楚楚自己在家錄的，壓根不是一個水準。”
趙宜修用力點頭。
唐詩繼續道：“你還記得以前上學時候，蕭楚在校園大禮堂表演嗎？”
趙宜修露出星星眼：“當然記得。”
“我當時就覺得她應該有更大的舞臺，哪怕她現在不願意曝光，但她的才華也應該被更多的人都認可，而不是局限在網絡上的一畝三分田。”
趙宜修頭點頭如搗蒜：“我也是這麽認為的。”
唐詩大手一揮：“放心，這件事交給我，我現在就給楚楚連視頻，咱們來個電話會議。”
蕭楚到底年紀小，對新事物充滿了興趣，拿到錢沒多久，就給自己換了個新的水果手機，這會兒正在玩手機，就接到了唐詩的視頻邀請。
“你不是在上班嗎？”她接起來奇怪問。
唐詩將手機拿遠，拍了拍周圍環境和旁邊的趙宜修：“在我們趙總辦公室呢！我這個經紀人和他這個粉絲會長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蕭楚嘴角抽了抽：“有事不能等下班嗎？你們這都影響工作吧？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好意思好意思。”趙宜修笑嘻嘻道，“反正公司是我的。”
好像也沒毛病，蕭楚沒話反駁，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唐詩道：“就是熹微找你簽約的事，趙會長跟我說了。”
“陸嘉樹告訴他的？”
趙宜修接話道：“沒錯，陸嘉樹昨天專門跟我說的，可見還是很有誠意的。”
蕭楚沈默了片刻：“唐哥，你不會是想勸我簽約吧？”
唐詩道：“你就說說你想不想跟著宋詞工作？”
“……這個倒是挺想的。”
“那你覺得一千萬簽約金誘不誘人？”
“當然誘人。”
“那你想不想簽約？”
“想啊！”
蕭楚一時不防被帶進了溝裏，趕緊改口：“唐哥，你也知道熹微是陸嘉樹的，我簽在他公司，多別扭啊！”
“你覺得老板是同學不好？趙總還是我同學呢，我跟你說特別好，你看上班時間還能幹副業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趙宜修笑著接話。
蕭楚哭笑不得：“要是熹微老板是趙學霸，我二話不說就簽約，錢都可以不要。”
唐詩還是了解她的，試探問：“你是擔心陸嘉樹對你太苛刻？”
蕭楚沈默了片刻，點頭：“我覺得他挺不喜歡我的，簽了他的公司，怕不是會沒那麽輕松。”
唐詩想了想：“這樣吧，咱們未雨綢繆，白紙黑字寫在合同裏，讓他不幹涉你的工作，你只直接對宋詞負責。然後呢，我繼續當你的經紀人，不接受他們給你安排的經紀人，他們只幫你制作音樂，以及營銷推廣，所有公司之外的合作和工作接洽，我們自己有決定權。”
蕭楚聞言大笑：“超一線的歌手也不敢這麽要求吧？除非陸嘉樹瘋了才會接受。”
“反正你也不想簽約，就試試唄！萬一他答應，你不就沒有後顧之憂，可以開開心心去簽約了，何樂不為？”
蕭楚還是覺得荒謬，笑道：“那我可不好意思去跟人去提這種要求。”
“沒事，我讓趙總直接打電話給陸嘉樹，估計這麽誇張的條件宋詞也做不了主，還是直接找老板比較好，也讓他知道你的態度，你不是求他，所以別給你臉色。”
趙宜修拿著手機，連連點頭：“我這就打。”
話音剛落，電話已經接通，陸嘉樹冷沈的聲音響起：“什麽事？”
趙宜修開著外放，不僅旁邊的唐詩，連視頻裏的蕭楚也聽得到他的聲音，她一時間屏聲靜氣不敢說話。
趙宜修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緊張的，大咧咧道：“蕭楚可以答應簽約熹微，但她有條件。”
“什麽條件？”
“他在工作上只對宋詞直接負責，你不能幹涉。”
雖然昨晚陸嘉樹自己就說過這一條，但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，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，他默了片刻，淡淡嗯了一聲：“沒問題，你繼續說。”
趙宜修道：“她的經紀人依舊是唐詩，所有公司之外的合作和工作接洽，他們自己有決定權，你們只有建議權。”
陸嘉樹深呼吸一口氣：“可以。”
不僅是趙宜修，就是唐詩和她電話那頭的蕭楚都驚呆了。
“真……真的？”趙宜修結結巴巴問。
陸嘉樹道：“我這邊會馬上準備合同，到時候發給你們，你們看了沒問題簽好寄回來就行。工作事宜，宋詞會安排，我不會幹涉。”
“還有還有！”趙宜修忽然想起什麽似地急忙道。
“還有什麽？”陸嘉樹忍住怒氣，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。
“你們任何時候都沒有權利撤銷我粉絲會長的職務。”
陸嘉樹直接掛了電話。
趙宜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，看向唐詩，唐詩則低頭看向視頻裏的蕭楚：“楚楚，你聽到了？”
蕭楚點頭：“聽到了。”
唐詩：“不敢相信。”
蕭楚：“我也是。”
唐詩重重舒了口氣，笑道：“沒事，等他把合同發過來，我們仔細看了再簽，這方便我經驗豐富，不怕遇到陷阱。”
“唐哥……”
“你不是還在猶豫吧？再得寸進尺，我怕陸嘉樹聽了會打人。”
“不是，我就是……”
“你都聽到了，你跟宋詞好好工作就行，當陸嘉樹是空氣就好啦！”
“……行吧。”
在蕭楚不可置信兼忐忑不安的時候，這廂掛上電話的陸嘉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，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，創辦熹微六年，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是標準吸血鬼商人，壓榨旗下歌手無所不用其極，熹微的合同向來苛刻，饒是這樣，還是有追夢的歌手前赴後繼想在熹微找到自己的位置，完成自己的夢想。
熹微做到現在，早不需要為任何人妥協，但他卻為了蕭楚讓自己的原則一破再破。
他發了會兒呆，給宋詞發了條信息：風蕭蕭已經給你簽下，工作的事宜你自己聯系她安排。”
發完信息後，他將電腦裏之前草擬的合同打開，又加上了剛剛那幾條條款，然後撥了內線叫來首席助理。
這個助理跟了他五年，是他最信任的下屬。
“陸總，什麽事？”助理走進來問。
陸嘉樹將合同打印出來遞給他：“你檢查一下這份合同，看有沒有什麽錯誤？如果沒有就正式擬一份出來。”
助理低頭掃了眼：“要簽約新人麽？怎麽您親自弄，不讓法務和藝人部那邊做？”
陸嘉樹道：“這個新人比較特殊，將加入宋詞團隊，但需要保密不曝光，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
助理點頭：“明白。”
“對了。”陸嘉樹又道，“簽約金從我的賬戶走，不走公司賬戶。”
“啊？”
“這個歌手的簽約條件跟一般人不一樣，不要讓公司其他歌手知道，不然會引起不滿。”
助理本沒在意，但是隨手翻到下一頁的條件，驚得不由自主張大嘴巴，然後急急翻回來，仔細確定了乙方的名字。
風蕭蕭他當然知道，剛剛出了一首游戲主題曲，但之前可是完全名不見經傳，就算是現在靠這首歌在網上小火了一把，到底也只是個在網絡上有點名氣的新人。
圈子裏潛規則捧人屢見不鮮，但在熹微卻是從來沒有過。雖然吳菲菲的資源一直很好，但她簽約時，熹微還是個小公司，而她自己則已經靠選秀火了一把，給她再好的資源，也只能算是互惠互利。可這個名不見傳的風蕭蕭，竟然讓一向苛刻的老板，開出這麽誇張的條件。
他沒見過這個風蕭蕭，莫不是和總裁大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？
“陸……陸總？”助理不可置信道，“您這些條件沒寫錯吧？”
陸嘉輕描淡寫道：“沒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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